我承认我爱你，可我还是会娶妻生子 | 两个人的孤岛（四）
混圈子戴着套子，看社会带着脑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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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两个人的孤岛（一）
安瑶和明皓都是对方的初恋，按照当年老师们的话说就是郎才女貌、天造地设，每当抓到学生早恋时这些老师总会说：“你们要是有明皓和安瑶的成绩，想怎么搞我都不管。”但即使有着老师们的助攻，他们两人的感情还是抵不过七千多公里的距离和七个小时的时差。
直到一年前明皓毕业回国，一人未娶一人未嫁，他们才再一次联系了起来。
而安瑶对我的好，也是源于那时回到母校，看到我和她的弟弟有说有笑，当时，我正坐在明皓当年的座位上。
那天的难过也被再见安瑶的欣喜以及酒桌上的谈天说地冲淡了许多，连祝福都有了几分真心，“明皓应该是遗传，对象挑得都特别好。”一句话夸了四个人。
我看看时间已经十点，把餐盒收拾了一下，穿上大衣，准备去医院把赵大夫接回来。
以前和明皓在一起时我可以耐心到花几个小时的时间熬一锅浓汤，一个人的时候却连叫个外卖都嫌麻烦。
算起来，我和明皓也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。
值班室的护士告诉我，妈妈在下班前的两分钟突然被叫进了手术室，到现在已经五个多小时。我问了下手术室里的是不是明皓的表姐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道了谢，随后向手术室的方向走去。
去往手术室途经一条长长的回廊，水银般的月光洒在大理石地面上，四周空无一人，与拐角尽头的人头攒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满头大汗赵大夫与明皓的姑姑交谈，不用想也知道手术服应该湿透了。目视她再一次进了手术室，我决定还是回到值班室等着，毕竟明皓应该也来了，而我现在还不想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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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随后听到的一句话让我猛地回头，心里的愤怒沸腾地要冒出来。
“我靠这个不要脸的塑料婊子。”说话的是明皓的一个表弟，尽管只见过一面我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，我一边想着这句话是不是在哪里听过，一边确认他说的确实是我的母亲。很久之前就传出了我母亲是因为明家的钱财和人脉才和明家交往，本来大家都没有在意，可后来谣言愈演愈烈，甚至扯出了十年前父母离婚的原因，最后传到了明皓奶奶的耳朵里，又开始坚决反对这门婚事。如今连一个十五岁的初中生都能有模有样地装腔作势，可见整个明家对赵大夫的误会有多深。
但骂人跟年龄应该没关系。
我径直走向罪魁祸首，“你刚才说的是谁，他妈的再说一遍试试。”随后一脚踹了过去。随后是大家的惊呼声，明皓的二姑反应过来将孩子护在身后，短暂的吵闹过后还是冲着我喊道：“小孩子口无遮拦说错了话你当什么真，你爹妈怎么教你的！”
“刚才他说错话了你不知道管，现在又一口一个小孩子的丢不丢人。”我甩开身旁不知道是谁的手，“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爹妈离婚三年，中考的时候我全市第一，别拿我跟你们家的废物比，他有爹有妈教成这个逼样有个屁用。”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说，“这事还没完。”随后转身离开。
“先别生气了，喝点东西吧。”
明皓找到我时，我正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坐着，白天下的雪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，我一边看着积雪一边想得出神，不知道是不是寒冷带走了身体的所有热量，看见明皓站在我旁边时，身体从里到外一阵阵发冷。
我接过明皓递过来的纸杯，不顾他的小心烫口打开盖子，氤氲的雾气随之升腾起来，奶沫还在杯口缓缓旋转。
“待会我让明皖给你道歉。”
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试了下咖啡的温度，随手攥起一把积雪扔了进去，开始小口啜饮了起来。
“等我喝完你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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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皓真的等到我把纸杯扔进了垃圾桶回来坐好，开始说起了近况，之后讲了和安瑶的感情，以及如何看待我们的关系。
“小九，我妈妈当年一直遗憾没能等到我结婚，我承认我爱你，可我以后还是会娶妻生子，即使是三年后那时你也不过二十五、六，这段时间我还是可以陪着你，你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人。”我看着明皓的眼睛，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罐碳酸饮料，我曾经那么希望明皓亲口说爱我，只是没想到真的听到时会是这样的感觉。
我整理了一下头绪，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：“明皓，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我都能理解，就像我知道明家的情况所以理解谣言四起；明皖年纪尚轻，从几篇小说里学的污言秽语总想现学现卖，一时没管住也能理解；你有对父母的愧疚想要努力弥补，和初恋旧情复燃，不管是不是因为爱我都可以祝福。”我看着他继续说道，“可我不能容忍的是你们真的信了那些屁话，不能容忍的是小孩子说的终究也大人的想法，不能容忍的是你和我在一起时又瞒着我交了女朋友。”我站起来抖了抖衣服，“明皓，理解和容忍是两回事。”
再说下去就没有意义了，我转身告辞。
只是一切还远没有结束。
当晚，明皓的表姐产后出血，主刀医生和赵大夫他们尽力挽救，连我都开车往返医院和血站，最终转危为安，但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子宫。我走到手术室时，正好看见了赵大夫和家属协商的一幕。
几天后，明家的亲戚到医院闹事。有头有脸的人没有出面，是明家一个没出息的带着几个混混，那条回廊上的监控显示他们先动了手，在扭打劝架的过程中那晚值班的护士被撞了出来，赵大夫在她身后没有接住她，两人一起摔下了楼梯。
值班护士轻度拉伤，赵大夫因为在下面承重，脑震荡加肩关节脱臼。
在这之前，明叔叔和赵大夫提出分手，我订了旅行社，想在开学之前和她去云南散心。而出事的时候，距离妈妈答应我不过二十四小时。
半个月后，明家那天闹事的人因为醉驾被查，下车后与交警斗殴，后被拘役。
明皓的姑姑，之前将谣言传到了明皓的奶奶耳边，也是我高中的学年主任，不久后被举报在开学文理分班期间收受家长贿赂，被撤销职务。
明皓的二姑，那个初中生的母亲，开的餐厅在卫生局检查时被查出使用地沟油，责令停业整顿。
我与明皓自那晚再没有见过面。
直到两个月前。
——未完待续
作者：廿九
主播：萧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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